难得情深 .52
霆峰
终于把修罗场写完了！！！！
贴上前三章，完整~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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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长清去卫生间洗了把脸，回来的时候，林皓正背对着她收拾桌上的垃圾。
“垃圾桶在哪？”林皓提着塑料袋问道。
沈长清没精打采地指了指厨房。
林皓走过去扔垃圾，沈长清就跟在他后头，游魂一样地慢慢挪着步子。
她噼里啪啦训了林皓两个小时，中间几乎没停过，口干舌燥，心力交瘁，又属于平时休息不好就容易有眼袋的类型，这会儿一夜未眠，整张小脸儿都跟着垮下去了。林皓一回头，看见人就那么苍白歪蔫儿地站着，像一朵好几天没浇水的小白花，真是扛不住地心疼，赶紧把人扶去了沙发。
沈长清手捧着林皓递来的热水，抬头看着他，“咱都一晚上没睡，在我这睡一觉吧，”说着朝客房那边抬了抬下巴，“休息好了再回去。”
林皓苦笑，“不了，我得赶紧回去。”兜里的手机都快震成筛子了。
沈长清瞪着一双熬红的眼睛，没有神采也能迸出火星，“你还得回去向他复命了是吧？简直够了。”
林皓又是苦笑不语。沈长清没辙，站起来送他去玄关。
穿好鞋，林皓回头道个别要走，却被人扯住袖子。他看过去，沈长清垂着一张苍白的脸，也不说话，训导他时的气焰丁点儿都没了，全剩下可怜。
林皓一看就笑了，走过去抱住沈长清。
从小就这样，只要沈长清摆出这么个巴巴的模样，就是求安慰了，林皓得赶紧给抱抱。只是多少年过去了，越长大越少有这样的亲密。沈长清是大小姐，却并不刁蛮娇贵，只有被气得狠了委屈大了，才会来找林皓哭。然而时隔再久，这份默契也不会生疏，不论他们之间曾经是什么关系，现在是什么关系，一起长大的情谊永远都在这些关系之上。
沈长清把脸埋在林皓胸口，闷得快喘不上气了才嘟嘟囔囔地张嘴说话。林皓问她说什么呢，她扒着林皓的肩膀，还是不肯抬头。
“我真不想这样……林皓，我不知道啊，”她说着说着带出了哭腔，“我要是知道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，”林皓轻轻拍着沈长清单薄的后背，“谁都不想，你别怪自己，你又没错，啊，都过去了，别胡思乱想。”
沈长清这会儿已经开始抽噎了，“我都、都不敢想，你以后要怎么看我，你知道了以后，你怎么想我的，我这一晚上都，怕得要死了，我……”
林皓连哄带抱好说好劝，结果根本不管用，沈长清哭得像关不上阀的水龙头，眼泪淌了满脸，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“哎你看你，”林皓哭笑不得地帮她抹眼泪，“这一晚上都好好地，怎么突然就……”
“废话！我憋一晚上了我……”沈长清越哭越说，越说越火，上气不接下气地，“……这都什么事儿啊！哪、哪有，嗝、这样的！倒霉死、了！我、我又不知道……”
林皓赶紧抚着她后背给她顺气，嘴上也“好好好，是是是…”地顺着她说。
“你还跟他好！还跟他好！”沈长清彻底哭开了，一边哭一边嚷嚷，擦眼泪的活全交给林皓了，“你就跟没事儿人似的！你气、气死我了！”
林皓听她这么说，又好笑又无奈，“我怎么会跟没事儿一样呢，”他拿过纸巾，一点点擦去对方脸上的泪水，“就是没有刚知道那会儿那么……那么难过了。”
沈长清静静地看着他，也不叫不嚷了，但泪珠子还是一串接一串地咕噜噜往下滚。
“你、你听着，”她抬起手捧着林皓的脸颊，哭得稀里哗啦地看着他，“你以后跟他、跟他有什么事，他要是再欺负你，你告诉我，我帮你我、我肯定，我呜呜呜呜呜呜呜…………”
林皓哭笑不得地又抽出一打纸巾，接着帮她擦眼泪，“好好好，你帮我，你帮我。”
“我肯定帮你，帮你弄、弄死他呜呜呜呜呜……弄死呜呜呜呜呜呜呜……”
“好好好，弄死他，弄死他。”
林皓终于从沈长清家走出来时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，他把人哄睡了才放心离开。
外头阳光灿烂，是个不错的大晴天。林皓从兜里掏出难得安静的手机，看了一眼——居然没电关机了。在尧哥家时，林皓的手机电量就没多少了，这一晚上过去，竟是硬生生被Bill打电话打到没电。想起这人被自己劝走时满脸不安和焦虑的样子，林皓也该猜到这会儿打不通电话的他会有多着急。
林皓一路加速赶回家。
刚把车停进车库，就看见Bill站在车外，显然是听见声音跑出来的。林皓赶紧下车，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人一把扯进怀里。熬了一夜浑身酸痛，再被Bill这不知哪来的洪荒之力使劲一勒，林皓觉得自己肋骨都快断了。
“你先松开……”林皓有气无力地说。
对方好像听不懂一样，勒得更紧了。
“哎，你，你抱行，”林皓安慰地拍了拍对方的手臂，让他别神经紧张，“你往上点儿，勒着我腰了，真的疼……”
对方这回听懂了，展开手臂把林皓整个笼进来，好好护着抱着。林皓这才舒服地闭了闭眼，脸蛋软软地靠在对方肩膀上。
一时间谁也没说话。
Bill低了低头，把鼻尖埋在林皓颈窝里，安静地蹭了两下，呼吸沉重，重到林皓能明显感觉出他贴着自己的那片胸腔在微微震颤，像是随时会垮掉。
林皓也抱住他，在他后背轻轻地来回抚慰，“好啦…我这不是回来了嘛。”
Bill闻言，又把人抱紧了。
“哎这又又又又………”林皓赶紧抗议。
Bill放松回来，还内疚地给他揉揉腰。
林皓叹了口气，慢慢推开一点距离，抬头看着对方。
Bill一双眼红得不能再红，要让不知道的人看了，肯定以为他熬了几个晚上没睡又经历了什么劫难。脸色也特别差，黑眼圈重得跟抹了两坨灰似的，下巴上还有青渣冒出来，显然从昨晚回到家就没收拾自己，整个人落魄得像在外头流浪了一周。
林皓摸了摸Bill的脸颊，用手指去抚他皱着的眉心。
Bill还是眼睛红红地看着林皓。
“都说完了，”林皓把事情转述给Bill听，“一切都好，没事的，”说着还笑了笑，“得给她点时间，刚才好容易睡着了。”
Bill垂下眼睛，轻轻点了点头。
从踏出尧哥家开始，Bill心里就像踩空了一块，之后越漏越大，等回到家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时，这颗心已经成了一处风口。情绪像大风一样呼啸来去，把他身体里所有东西都吹走了，刮没了，空旷寒冷得叫他喘不过气。他开始给林皓拨电话，对方始终挂断不接。他立刻就后悔了，后悔不该答应先回家。他应该寸步不离地跟着林皓，这样林皓说什么他都能听到，林皓做什么他都能看到，林皓一旦有任何情绪上的动摇，他也能第一时间把人拉回自己身边。
其实Bill知道，自己这么六神无主，是因为一直对分手那晚和后来再提到那件事的情形存有很深的后怕，他怕林皓独自面对沈长清说起那件事时，再度对他心生厌恶。所以林皓每靠近沈长清一点，他就觉得林皓离自己又远了一点。这种感觉越想越怕，越怕越忍不住去想，电话另一头传来“已关机”的提示音时，他甚至觉得自己快死了。
还好林皓回来了。
窗外有车声传来时，Bill推开门就往车库跑，全程腿软到打颤，天知道他是怎么撑到林皓面前的。林皓好模好样地站在那，让他抱，让他像以前一样亲近，让他勒着那么久也好脾气地耐心陪着他。而他真的是笨嘴拙舌，什么也问不出说不出，到头来还要林皓安慰他，给他安全感。
明明这个人才是最应该被安慰的，却是自己担起了所有烂摊子。
长久以来第一次，Bill感到想哭。不是被情绪所控，而是真正意义上的，为后悔过去的事而哭。
他从来没这么后悔过，后悔好多好多事。
他把林皓拥进怀里。这回很轻，却很严实，密不透风地像是再也不允许自己出错。
“对不起，”他说，声音里蕴着水汽，“为所有事。”
林皓靠过去，闭上眼，心绪平静地像是要睡着了一样。
“没关系。”他轻轻地回答。
tbc
写掉半条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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